Death Saint

掏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张画来做头像,可惜当年画的时候分辨率设置太低了*悲*

【过期活动战报-潜影】第一章-四处碰壁(1)

  斯托颂谷地位于海上王国库尔提拉斯的最北端。郁郁葱葱的绿地,连绵起伏的丘陵是这里最常见的景象。热带季风气候始终笼罩着这块美丽的土地上,它带来了适宜的雨水,也吹来了最适合库尔提拉斯的温度。在内陆溪流和清新海风的滋养下,这里的野生动植物都得以蓬勃生长。这是一片因陆地和海洋的和谐而丰饶的地区。同时,这里还是库尔提拉斯的雷银最大的原产地和海贤教团的发源地。雷银是最适合打造船只的矿石,一直都是战略储备物资。而海潮贤者们依托于大海的神奇法术更是为舰队添砖加瓦。库尔提拉斯海上霸主之名几乎全部是由斯托颂谷地成就的。

  在摩迪斯特因故失去了圣光的眷顾之后,海潮指引他找到了新的命运。他与伊丽莎白女士做了个交易:伊丽莎白会给予摩迪斯特一条通向斯托颂的航线,让他带着塞拉摩的遗民们在此安身立命。而等到他经历了正统的海贤教育之后,则要向伊丽莎白宣誓效忠,成为伯拉勒斯之锚舰队的海贤主教,为他们培养海贤,直到他们成功归国。

  在斯托颂谷地学习的那段时间,这片土地秀丽的景色和温和的人文环境给予了摩迪斯特他此前人生中从未寻找到的平静与祥和。在推翻了斯托颂勋爵的残暴统治,赶走了娜迦对戴琳要塞的围攻之后,这里的人民终于能够再次安居乐业,积极恢复生产。而摩迪斯特则卸下了海贤主教的职位,在此治愈土地,看护人民。

  他从未渴望过权利。命运总是会青睐拥有真正卓识的人,但对他而言,权利反而是一种重担,他避之不及,则安然受之。

  远离伯拉勒斯的喧嚣,他的生活平静而祥和……有时会有战火,但大部分时候,他都能够像现在这样,怀着喜悦的心情看向斯托颂的绿色原野,起伏的丘陵山峦和夹在山脊之间的羊肠小道,享受不可多得的和平。哪怕他知道这并不长久。

  此刻,在摩迪斯特所凝视的那处山峦间,一只狮鹫从高空掠过。斯托颂的气候湿润,处于雨果现在的高度,无数积雨云散下的湿气已经让海贤的制式长袍变得沉重。狂风拍打着他的脸颊,仿佛整个自然界都在与他作对。但他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带给他的老师……德高望重的长者,雷德·摩迪斯特。告诉他——

  他的学生,安琪拉·泰勒,现任主教,被捕入狱了。


  摩迪斯特习惯性地拍向腰间,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戒烟很久了。

  他花了一些时间去接受雨果的消息,随后意识到这可能是另一场权利的争锋。他知道雨果口中的那些黑衣人是谁——黑鲨兄弟会,深绿女士的毒刃,也同样受雇于安托内瓦特为他们干脏活。摩迪斯特曾是安托内瓦特的家臣——现在也是,自然与他们有所接触。

  在军部与贵族的上一次争端中,原先的黑鲨代言人,伊丽莎白的幕僚,赛伦斯,失去了自己的政治影响力。新任的代言人则是另一位性格令自己相当厌恶的人,而伊丽莎白对于黑鲨的控制力也被进一步地降低。

  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个行动究竟是深绿女士授意的,还是伊丽莎白。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本来贵族与军部势不两立,而海贤则作为中立势力,维护双方的力量均衡。伊丽莎白没有必要将本来能够成为盟友的势力拒之门外,特别是当她处于力量空虚的情况下时,更加不必如此。

  总不可能,真像雨果说的那样,是军部下令吧。毕竟,他们哪里指挥得动黑鲨?

  “谢谢你带来了这个消息,雨果。在此思考也无济于事。我们……回伯拉勒斯看看。去找一些人。”

  去当面问个清楚吧。

  这并非是政客的手段……但摩迪斯特习惯这样直来直往。这个曾经深入权利中心的男人虽然习惯了与政客交流,但并不擅长这么做。


  “所以,你们就来找我了?”

  这里是海瑟福特的一处贵族居所。只有少数人知道,这里是黑鲨的安全屋之一。摩迪斯特扫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护卫。他敲了敲房门,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拉开小窗看了一眼,随后弓着身为他打开了大门。不出所料,他没有遭受到任何阻力。有人提前预见了他的到来,并散去了护卫。这是要谈交易吗?摩迪斯特暗自思付着。

  他带着雨果穿行在房屋中,然后径直走向主屋,屋内陈设看起来同任何一家贵族的别所一样,毫无特色,但也一点都看不出住在这里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尔卡利斯舒服地半躺在铺着精致绒毯的长椅上,右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左手则拿着一个苹果啃着。他看起来颇为悠闲,毫不掩饰眉眼里的倦怠,就连视线都鲜少落在访客身上,好像苹果本身的滋味比到访的客人要更加值得注意。是觉得无需警惕吗?摩迪斯特决定不去理会对方失礼的态度。

  “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我不明白。”阿尔卡利斯大刺刺地嚼着苹果,神态依旧,但看起来却不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雨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够了,我们可不是来唠家常的。”

  “我也不是。”阿尔卡利斯将果核随意地丢入桌上装饰着精美雕花的痰盂,不再继续半躺在柔软的座椅上。不过他依旧盯着摩迪斯特,仿佛是在思考应该从哪下口一般,“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前主教先生?”

  摩迪斯特皱了皱眉。

  “就在不久前,一队士兵在夜色镇强行扣押了海贤教团的现任主教,并把她辗转送到了托尔达戈。”

  “扣押?哈……既然你说是一队士兵,那又为什么来找我?”阿尔卡利斯发出沙哑的笑声,“或者说,我们?你们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去问问你们之中与军部走的最近的人呢?比如……某个潮汐卫士。”

  莱斯特利。摩迪斯特知道这个鲨鱼指的是谁,他早就从安琪拉的口中知道那名潮汐卫士可能与黑鲨的人员有染……当时发生过一件悬案,数名接触过深渊的海贤被不知名人士所杀,而其中相关的人员之一便是莱斯特利。安琪拉曾委托过一个猎魔人进行调查,猎魔人的调查中,显示了莱斯特利常常与一些黑衣人在酒馆中交流。可就当他们的调查即将完成,真相水落石出之前,阿尔卡利斯带着军部的人员以及一纸语焉不详的命令文书勒令他们停止了调查。黑鲨为何会与军部产生瓜葛,摩迪斯特尚不知晓。他们本该是伊丽莎白手中的力量才对……

  雨果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白发男子,自从一进房间,他就觉得阿尔卡利斯看上去是如此熟悉。终于,他想起了当日在夜色镇时,跟随——或者说——押送安琪拉的那些,被安琪拉称作“军部人员”的黑衣人。当时阿尔卡利斯短暂出现过一面,隐隐统率着其他的黑衣人。但这却没能给雨果留下太深的印象。在之后的旅途中,他就没有再次出现在阳光之下。直到……现在。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阿尔卡利斯:“我记得你!我在夜色镇见过你!就是你带走的主教!”

  阿尔卡利斯笑了起来,依旧是那种阴冷、沙哑,带着明显恶意的声音。等到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阿尔卡利斯又摆了摆手,示意雨果坐下,话语仍然带着笑意,“坐回椅子上,小伙子。”

  “你难道还不承认!”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阿尔卡利斯忽然沉声说道,目光锐利如刀。那语气中满含着杀意,气氛全然不复刚刚的轻松。雨果似乎被这毫不掩饰的恶意所震慑到了,但他仍然站在原地……直到摩迪斯特也示意他坐下,他才仿佛长舒了一口气一般连忙坐下了。

  摩迪斯特的眉头越皱越深。抓人的是黑鲨,这毫无疑问。他们为何又在此事上与军部产生了紧密的联系,乃至于连抓捕一位主教这种事情都需假手于他们?

  此刻,注视着阿尔卡利斯,摩迪斯特哼了一声,“当某些人的走狗,假传长官的旨意,用野蛮的手段压制一切声音——这难道不是你们的作风吗?”

  “‘某些人’?你可得为自己的话负责啊……前主教先生。”

  “是你自己对号入座,可不是我言论有失,就别搬弄你们那一套了。”摩迪斯特扫了一眼桌子,发现桌上并没有给自己准备水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阿尔卡利斯又不是什么好客的主人。但雨果却发现了摩迪斯特的小动作。在他作为摩迪斯特的助祭学习时,已经十分熟悉这位前任主教的一些小习惯。他起身,一边用不善的眼神盯着阿尔卡利斯,一边自说自话地开了一瓶属于这间屋子主人的饮料。

  阿尔卡利斯似乎是对无休止的扯皮感到厌烦了,他歪着头,用一根手指梳理着头发,显得极不尊重面前的人,引来了雨果愤怒的注视。“我对了什么号了?”

  而摩迪斯特则仍然注视着他。“只能说是你心里有鬼吧。”

  “如果你只是打算来说这个的话,大可不必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阿尔卡利斯恢复了先前那种好似才刚刚午睡过后一般的慵懒神态。“我与‘先生’不一样,我比较喜欢……照章办事。”可没等他接着说下去,摩迪斯特就出声打断了他,“我也喜欢照章办事。所以……不妨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

  摩迪斯特虽然与贵族解除甚多,但却并非久经洗礼的政客。他急于搞清楚军部抓捕安琪拉的真正原因,比起怀疑自己的老友,陆战队的统帅,霍尔曼·芬利,他更愿意相信这是黑鲨乃至于贵族势力对于海贤教团的又一次敲打。这也是为何听闻了此事,他第一个找的是阿尔卡利斯的缘由。

  但阿尔卡利斯却没了谈下去的兴致,他再度开口,话语却让摩迪斯特的心沉了下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去问你们自己的人吧,去问你们之中跟军部走的最近的人,那位接受了抓捕主教的命令的人。我们只是负责把主教带回伯拉勒斯,其他的事……跟我们可没什么关联。”

  “而且——”他拉长话音,等到摩迪斯特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才再度开口,“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可从来没有‘为谁卖命’,我们不会为任何人卖命。”

  雨果拿着一杯饮料走来,却发现摩迪斯特已经从座位上站起。

  “说这话,你也不怕害臊。”他整理了一下长袍,冷哼一声,显得极为不屑。

  “随您怎么看了。”阿尔卡利斯笑容依旧,他又一次靠在了椅背上。对于访客的不满无动于衷。

  摩迪斯特啧了一声。

  “饮料就免了,雨果。我们走。”

  “啊……好。”雨果的目光在饮料和摩迪斯特之间晃了晃,最后不得不把饮料放在了阿尔卡利斯面前的桌子上。“便宜你了。”

  阿尔卡利斯发出了沙哑的笑声。一脸揶揄的表情,使雨果大为不爽。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了前任主教。就在两人即将出门之前,阿尔卡利斯的声音再度飘了过来:“——你们甚至可以去军部直接询问……如果你们见得到霍尔曼的话。”

  摩迪斯特并未作声。直到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时,才再度转头,“我会去问问……你的传声筒的。”

  接着,他推开门,留下一句话:“有些人总是喜欢让事情变得麻烦。”看似是对雨果说的,但并未遮掩声音。

  两人并排走出房间,雨果不满地同摩迪斯特抱怨起来:“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嗯?”他注意到了摩迪斯特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黯然。没等他出声询问,摩迪斯特叹了口气:“我的判断有误,雨果。”

  “您的意思是……”

  “是霍尔曼。”

  “那……真是军部下令逮捕安琪拉主教的?”

  摩迪斯特只是告诉了雨果结论,隐去了自己的分析。黑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做这种与自己讨不找好的工作,却不做任何要挟。他们的行动常常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无论是灭口,还是为自己的主人掠取利益……他们之所以语焉不详,恐怕是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缘由。恐怕跟阿尔卡利斯说的一样……他们只负责把主教从东部王国带到库尔提拉斯,之后的事情,与他们并无关联。

  他需要再去军部询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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